第三十九章 后记:我们的命运, 我(3/6)

队伍声势浩大啊,把国庆大游行都比了下去,因为人人都可加入。如你想跟着游行队伍一起散散步,很方便,只要你插到队伍中,就是其中一分子了。领队的就会给你一面标语旗,你所要做的就是跟着喊喊口号,挥挥标语旗。

最有意思的是一辆大彩车,满载着五颜六色的各国革命人民缓缓向前。车上五个革命人民(五种颜色),每人手里拽着一根绞索。套着绞索的是五个帝修反分子(全化妆成白人,高鼻梁,黄头发)。他们有的左顾右盼,想看看观众里有没有认识的人;有的嬉皮笑脸,两只大拇指插进裤袋,有点像荡南京路淮海路的阿飞;有的垂头丧气,大概绞索太紧了点,也许是走累了。那五根绞索一紧一松,看上去像那五个苦命的家伙拉着抛锚的大彩车在往前走。革命群众的想像力十分丰富,这大大地增强了示威游行的娱乐性和可观性,也让我们大饱了眼福。德明说那些人太天真了,要是帝修反那么好对付,就没有必要大游行,直接打过去就是了,反正我们有原子弹。

一天德明告诉我们,他大哥、二哥学校的学生都打过校长和老师。我们三个立刻警告他,不许他胡来,我们知道他的心思。虽然那时批判师道尊严甚嚣尘上,但书上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啊,打老师就像打自己的父母,你怎么下得了手。现在回想起来,可能是因为(三国)等古代小人书看多了,尊敬师长已根深蒂固。

文割最乱的时候我们学校也斗老师。不过斗归斗,从来没有对老师动过手,那全靠王校长治校有方。那天两个老师站到了台上,王校长首当其冲,另一个是后来教我们英语的陆老师。

以前我们不知道她是教什么的,大字报揭露她里通外国。原来她是外国语学院的毕业生,还是什么校花,洋气十足。毕业时不肯去外地,赖在上海吃闲饭(资产家庭)。她人白得像白雪公主,长得漂亮不说,个子比一般的男人高半个头,她还嫌不够高,再加一双高跟鞋,穿得是花枝招展,整天在学校里走猫步。现在那些时装模特儿都是经过加工和化了妆的,比起我们那时先天美的陆老师真是差得太远了,她生不逢时啊。

王校长和陆老师都低着头认罪呢。批斗会开到高潮时,几个高年级的捣蛋鬼冲到台上,想揍几下陆老师,趁机楷楷她的油(调戏她)。只见王校长眼皮微微抬起,那几只刚刚伸出的拳头就像触了电似地缩了回去,他们从心底里惧怕王校长的目光。王校长那神奇而严厉的目光给了我们难以磨灭的印象。

这样折腾了一年有余,上面来了个精神,要“复课闹革命”了,就是要我们一边读书,一边闹革命。

又要上课了,可闹了那么一阵子,有几个人还想好好读书呢?读书苦啊。课是复了,文化课的份量却大大地减轻了,作业也少多了,再也不敢提什么课堂纪律,那是“智育第一”,压制革命学生。

那些不想读书的家伙都抢着坐最后一排,那里讲废话,玩东西,看小人书老师根本不管。还想读读书的同学都坐在到了前排,林媛更是一马当先,从最后一排坐到了第一排。在她的影响下,海伦和丽华都坐到了第一排,我和大铭也被拉了进去。

还有一点我不明白,就是复课后不久,学校里开设了英语课(以前只有中学才教外语)。外语不是资本主义那一套吗?为什么要在最革命的时候学呢?这是不是革命的需要?果然,马克思说过这样一句话:外语是人生斗争的一种武器。

不知什么原因,大家对外语课都比较感兴趣,大概觉得它好玩。再就是陆老师人长得漂亮,她在讲台上一站,很吸引人的。当然,在班里要数我对英语最有热情。这要归功于我哥装的带有短波的半导体,我收到了北京电台的英语广播,还有就是北朝鲜的英语广播,里面女人的英语讲得非常动听。

后来,从小黄家的那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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