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2/4）
本科学过高等数学的人或许都明白，在做完一个数学证明题后，会在 的最后一行下一个“井”字，以表示这个证明已经推算完。
陈郁留下的手稿字迹潦草得像鬼画符，但在刘易斯把 拿给她时，她还是一眼看到草稿中的这个“井”字这意味着陈郁算出了结果，甚至可以说，陈郁让自己在监狱里苟延残喘就是为了这个 ，他算出来了，他就自杀了。
可这个 ，她却一个字都看不懂。
陈郁做的项目研究突破空间下的微积分极限证明，三重二次数域的整基，还有重新定义费马最终定理的普遍证明，都是耳能详的知名数学问题，她本科时都考过试。可偏偏陈郁留下来的不是这些中的任何一条，她看着如同天书，在图书管理破解了几个小时未果后，就直接扔给了化学系的叶邱知。
“曹云山在监狱里我没话说，但你为什么不能把 交给乔伊？你明知道这个 就算你不给，也会自己跑到他手里，不如让乔伊直接帮我们破解，反正他二爸和警方关系匪浅，也不算证据外，好过我们这样一点头绪都没有。”
少年，那不叫二爸，那叫父。
李文森嘴里塞着两只抹茶芝士，口齿不清地说:
“乔伊是文科生，数学不好。”
不好个屁，你男朋友是当代达尔文，十项全能，一的手指。
叶邱知咽下这句脏话，看着她从里翻出一个简易水下呼吸器，终于忍不住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
“拯救世界。”
“”
他无语地翻开手里的草稿纸，看样子已经不想理她了。
叶邱知是典型的理工男，家里乱得像被迫击轰炸过，李文森坐在一片混乱的中心，专心整理自己的行李，顺便顺一些零食小什么的，叶邱知储存的甜品慢慢被她转移到自己的里。
渐渐地，那些悉悉索索的声音消失了。
他抬起头，就看见李文森把背一甩，半背在上，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走到灰尘扑扑的玻璃窗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只黑细长的口红来。
风来，又停下。
香樟树在天叶。窗台上摆着一株枯萎的兰草。她站在宽大厅的另一头，旁若无人地俯下，在一片藉里，对着自己在模糊玻璃里的倒影，平静地、慢慢地，用手指在唇上抹上一点红。
如同第一次的见。
又如同是，最后一次的告别。
她为什么要告别？
她又是在和谁告别？
叶邱知望着她，嘴唇动了动，似乎喊了一句“李文森”，最终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就这样看着她转朝他微笑一下，推开锈迹斑斑的铁门，走进地枯黄的叶片里，走进沉沉的里，不见了。
十分钟后。
同一个姿势，同一个位置，手里的书仍翻在同一页。
叶邱知怔怔地坐在沙发上，直到边的手机忽然嗡嗡地震动起来，他猛然惊醒，接通电话
“是，长官。”
“没错，她刚刚离开。”
“半径三里之已制疏散完毕，我也会在半小时之撤离。”
“不，我不明白，余翰。”
不知乔伊说了什么，他语气蓦然激烈起来:
“从一开始我就在怀疑乔伊，他为什么要监视李文森？他七年前为什么会那么巧合地与李文森合租？他不是已经把李文森锁起来了吗，为什么她刚才会出现在这里？如果一切如他预测，今晚的是世界上最危险的地方他又为什么不让我拦住她？”
他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李文森去送死，去充当他们开大门的钥匙。
叶邱知坐在黑暗里，声音又忽然得很轻。
“他不是爱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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