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时宁(2/3)
的底线,我在上璋的这几个月你可事无巨细地报给他知道,但我插手的黎贤的那件事,我并不希望有一丝一毫送到他的案上。”谢时宁语声淡淡,明明是警告训示的话,却连情绪也毫无波动。
“是,属下明白。”冯子肃垂首应诺,“但是主子在外这几个月,也该回去了,主子那边也催了多次。”
谢时宁自然明白他语中的后一个“主子”指的是自家大哥,只悠悠然聊了聊琴上垂下的流苏,缓缓道,“不急,还未到时候。”
空气中仍留了些未散尽的香气,谢时宁沉默良久,见自家属下似有疑惑,难得多了句,“有什么话便说。”
冯子肃看了眼自家主子,也不迟疑,道,“方才那位姑娘,主子看出什么了?您留下她是有所怀疑?”
“是她怀疑我。这里,这半个时辰,她看出的远多过我。”谢时宁似笑非笑地看着那人,在他明澈通透的目光下,那人额上渐渐沁出冷汗来。他伸手拉上了半开的窗页,“她虽没有武功,但你出现的那一刻,她一清二楚。”
冯子肃心下诧异,他方才是发觉雍黎没有武功才敢靠近此处房间,却没想到雍黎的感官如此敏锐,他知道自己此次自负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垂首不语。
谢时宁似乎知道他的心思,也不等他开口,道,“子肃,你遣人回长楚,与我兄长带个消息。”
“您吩咐。”冯子肃神色一肃,他知道自家主子既然让自己派人送消息回去,想必此件事是不得有失的。
谢时宁从案上之前放下的《虚铭经》中抽出一个信封递过去,道,“告诉兄长,我下月去陈国。”
“是。”
雍黎坐在桌旁,对着满满一桌的菜,漫不经心地搅着碗里的汤。
这些菜都是谢时宁吩咐人送过来的,雍黎也不客气地接受了,只是她素来吃得不多,所以唤了林轶一起吃。
“少主有何吩咐?”林轶不客气地吃饱喝足后搁下碗筷,见雍黎若有所思地看着碗里的汤,便知她此刻思虑不停,只得轻声问询。
“没什么。”雍黎似方回过神来,丢开碗勺,也不吃了,“让人来收了吧。”
“船上那人是什么人?”林轶等人将碗筷收好下去,方开口问。
“我并不确定。”
雍黎推开窗户,江边有渔火点点,明明灭灭别有情趣。她伸手往窗外一揽,便接了满手沁凉的秋雨,“不过他应该是长楚人。”
“为何?他自己说的?”
林轶见夜雨寒凉而她又穿得单薄,忙将随意搁在矮榻上的披风递过去。
雍黎本不想接,见他姿态一贯的恭谨,也不拂他的好意,伸手接了,却没有穿上,只是仍旧将窗户关上。
“他屋内燃着的香是蘅芜香。”
“蘅芜香?”
“产自长楚南河一带的蘅芜香,数量稀少,千金难求,向来专供长楚皇室贵族。而且他之前拭琴用的绢布,也是独产于楚地的素布生绢,所以我想他十有八九是长楚人。”雍黎想到之前方进船舱时便闻到的气息沁和的蘅芜香,香气里面有淡淡桂花一般的甜味,这是长楚人的习惯,长楚人喜甜,喜欢在熏香里掺杂些香甜味道。
“这些人不似普通商客,他们到这里来做什么?少主,可要我让人查查?”林轶方才在外面便有所观察,这一行人大约有二十来人,虽各自行事,但行止举动皆有章法,一看便是大家出来的。
“查不查都一样,这样一拨人进入上璋,事先却没收到什么消息。要么是这群人无足轻重,没什么重要的价值;要么就是他们遮掩行迹的能力手段皆在我们之上,我们什么也没查出来。谢时宁这人,我有预感,他是属于后者。”雍黎倚着窗扇,手指在窗沿上画了画,眼角始终一丝清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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