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立储(1/2)

建和二十年二月十六,大周朝第二代皇帝宇文瓒驾崩于凌云宫瞻云殿内,卒年四十有一。

已是寅时了,长都此时已全城戒严,骁果卫倾巢而出,分别奔向长都四门三十八街。原本万籁寂静的夜晚里,处处充斥着青海骢高昂的嘶叫声、骁果卫口中低低的呼喝声和整齐划一的脚步声。

凌云城内,四下里灯火通明,朦胧的月华下,连绵起伏的楼台宫阙如同远山重峦,宫宇殿阁上的琉璃翠瓦反射着晕黄的月光,就似笼罩着一层薄薄的白雾,令人看不真切。

甫君凌守在瞻云殿前,听着殿内传来嚎啕大哭,想起方才呆呆地看着郭世荣带领小黄门将宇文瓒的尸身平放在床榻上,把他的四肢手足摆正,除去身上的衣衫,取下太医令裹好的纱布,清洗着遍身的血污后,更换上一身干净的衣物。

好好的一个人,才还在发号施令,转眼就奔赴黄泉,永不能见,一想起这些,甫君凌就怀疑自己还在梦中,只是睡得太沉了,无法清醒,只要一觉醒来,所有的人,所有的事,都还跟昨日一样,没有一丝一毫的改动。

殿内的哭声越来越撕心裂肺,甫君凌听在耳中也是一阵阵心酸,他至今仍记得,自己极幼小时,跟随母亲进宫探望太后,被宇文瓒抱在怀中逗弄,自己称呼他陛下,他佯装生气,非要自己改口唤舅舅。

后来自己渐渐长大成人,他也越发有皇帝威严,父亲的君臣教诲一直萦绕在自己心头,他慢慢明白皇帝终归是皇帝,不是任何人的亲戚,更不是自己的舅舅,他在宇文瓒面前也越发乖觉,更不敢以皇亲国戚自居。

可如今殿内痛哭声一盛,他竟然情不自禁地又想起了往日的那些时光,清清楚楚地觉察到了自己永远地失去了一个舅舅,心中的痛楚缓缓升了上来。

甫君凌重重吸了一下鼻子,把眼中含着的热泪逼了回去,缓缓转头,见扶罗正一脸担忧地望着自己,微微一笑,深深点了下头。

左贤王、右贤王和大统领已依礼退出殿外,跪在廊檐下,身后是闻讯连夜赶来的大臣,在小黄门的引领下来到瞻云殿外,也跪在阶下痛哭,整个皇城但闻一片凄惨悲哭,声震屋瓦。

这时,竟陵公主与吴王搀扶着哭得几乎昏厥过去的单淑妃走出瞻云殿,乾王紧随其后步出,吴王在单淑妃耳边轻轻道:“母妃,母妃。”可单淑妃只是一味悲痛,哭得气也喘不过来了,只得无奈地抬头望向别处,不耐烦地抿了抿嘴。

竟陵公主招手唤过乾王,乾王会意,上前顶替她在单淑妃一旁搀扶。竟陵公主上前两步,在众臣面前对着檐下跪着的群臣敛衽行礼,说道:“诸位请起身。父皇骤然升遐,留下我孤儿寡母,丧事如何操办,还请诸位替我等做主。”

群臣俯首再拜:“公主言重了,臣等岂敢。”礼毕,众臣皆站起身来。

单淑妃终于缓了过来,轻轻挣开吴王乾王两人的搀扶,径直走到左右贤王面前万福行礼,说道:“大行皇帝生前未立太子,本宫也非皇后,按礼不能主理皇帝的丧事,皇帝之下,以两位贤王最尊,如今还要请两位拿个主意。”

连且昌看向萧摩柯,萧摩柯还没说什么,就听宇文昉在一旁阴阳怪气地说,“这里的事还不是左贤王说什么便是什么,廊下的这群大臣不就是左贤王做主请来的吗?”

扶罗原本对宇文瓒的两个儿子并无好恶之分,可如今一听宇文昉的话,心中不由升起一股反感,亲生父亲死了,没见有多难过,反倒夹枪带棒地讽刺大臣,再看看一脸悲戚的宇文翽,真是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昉儿,莫胡说!”单淑妃慌忙斥道,“你父皇驾崩,照例自然要召群臣商议他的身后事,左贤王做得很对!左贤王,昉儿还是个孩子,你千万莫与他一般见识才好。”

萧摩柯微微一低头,脸上神色如常,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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