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要打去床上打嘛(一)(2/2)


子衿道:“我小时候就没赢过你。”

纪明尘既是剑痴,又成天漫山遍野乱跑,身子骨不知有多好。诗书礼易比不上子衿,但于修道上却强他太多。子衿小时候也倔强自负,总想与他一较高上,然而一次都没有赢过,一次都没有。纪明尘这厮心眼还很坏,每每让他一招半式,嘴上说着:“我今天腿疼”、“这次你要赢了”、“这招我要躲不过了”,在他胜利在望之时又将他掀翻在地,真诚地望着他道:“可惜了,就差一点。”激他下次还跟他斗剑。纪明尘就是挂在子衿这头蠢驴面前的那根胡萝卜,他原本并不很爱斗剑,也被他勾引得走了很远。当年说起云中阁的这双兄弟,人人都要赞一声后起之秀的。

子衿提起从前的事,语气中颇有无奈,纪明尘便道:“那你现在就能打赢我了。”

乔桓听不下去了。他师父是何等人物?凡是剑修,能与云中君这样的高手过招,即使败在他手里也是幸事,什么时候轮到纪明尘求着别人与他过招:“师母你就跟师父打一遭嘛!让我们开开眼界!”

子衿听见“师母”二字就笑骂一句:“滚犊子!”

乔桓皮糙肉厚,这点骂根本就是给他搔痒痒:“师母你就从了他嘛!你看师父多可怜啊!”

翁故凡眼角一抽。

然而师弟说的没错,师父在师叔面前求战,求到此时,已显得极其可怜。

原本对手三请不来,拒不应战,或怒火中烧或放声叫骂或坦率离去,都实属正常。但纪明尘说“你现在就能打赢我”那一句时,却是求而不得,好言哄着,温柔缱绻得像一个承诺。乔桓和翁故凡哪里见过师父流露出如此软弱的情态。

子衿又何尝看不出来,只觉得纪明尘似乎是有什么执念,然而此时他无论如何无法与他交手,不是不想,而是不能。因此挤出一个不正经的微笑,上前一把拍开他握剑的手,欺近了吊在他的脖子上:“打什么打?你个木头。要打去床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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